一行人远去了,仙侍这才甩开了薛宴惊:“收一收你那多余的正义感,我不管你曾经是什么大人物,到了这里,别说高高在上的小仙君,你的地位连那抬轿的婢子都不如!若是连这点都看不清,我不如直接送你去挖灵矿,反正你迟早都要死!”“……”“行了,你也别瞎cao心了,”见她还盯着那一行人的背影,仙侍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五、六岁正是顽劣的时候,待那位小仙君长大些,自然就不会这样对待身边仆从了。”薛宴惊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写着不信。“是真的,少年张狂而已,大家都一样,长大后,自然会变得内敛些。”“也就是从真小人变成了伪君子?”“闭嘴吧你!”两人沉默着向仙宠敕造司进发,到了门口,正听到里面有人在争吵。一道男声传出:“笑死人了,一匹马加上一对儿翅膀就是飞马,狮子头上加一只角就叫獬豸,这就是你花了一百年时间画出来的?还能更敷衍点吗?一头驴都会做你的活计!”另一道粗犷些的声音接话道:“比得上你?短尾猴长尾猴半长不短尾猴,你倒是有这个脸皮来指责我敷衍?”“至少有仙君肯买我的账,你搞出来的这些‘新’玩意儿,不知有没有人能欣赏得来?”“不过是恰好遇到一位爱猴的仙君罢了,你倒是嘚瑟起来了!”“有本事你别眼馋我收到的打赏!”“我呸!”紧接着,里面响起一阵霹雳乓啷的声响,大概是两人不满足于口头争吵,终于打起来了。仙侍和薛宴惊淡然地在门口各站一旁,等着二人打完。她看着门口一左一右两只石狮子,左狮闭口,右狮张口:“凡间也有这东西,用来镇宅辟邪。”仙侍随口应道:“兴许是我们仙界的习俗流于凡间,被凡人效仿过去了吧。”“是吗?”闲谈间,里面的动静渐渐平息,想是打完了,仙侍这才清了清嗓子,扣响了门环。“进。”仙侍带着薛宴惊进得门来,对眼前正整理衣冠的两人赔了个笑脸:“两位,这就是我说的新人。”那两人衣着和仙侍有些相似,只是袖口和领口镶了金边,看着比他品级高些,闻言上下打量了一回薛宴惊,其中一人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行,看着是个肯听话的,留下吧,总归要比我身旁这个废物强些。”“你才是废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掐了起来。仙侍交待完了,也不多留,当即转身出门,薛宴惊送他到门口,他回头叮嘱了一句:“这仙宠敕造司一共就两人,基本都不怎么管事,你尽可以清闲度日。顶多挨上两句骂罢了,记得莫还口。”“多谢。”见薛宴惊反应平平,仙侍叹了口气:“唉,你要是去种过灵田挖过灵矿,就知道这里的日子有多自在了。”他晃悠着离开了。薛宴惊在门口驻足片刻,到了仙界三个月后,她终于得以窥见文书阁以外的部分。这里的街道和建筑看起来和凡间没有什么风格上的区别,只是少了低矮的民房,街道两旁的建筑要么高大雄伟要么精巧雅致。“新人呢?过来!”听到召唤,她缓缓举步入了正堂,两人对她比划了一下手中的绘图:“看见了吗?就照这个样子画动物,越新鲜越可爱的越好,或者勇猛的也行,我们特地要了个来自凡间的新人,就是想换个思维,别让我们失望。”这简短的介绍,让薛宴惊不免多追问了两句:“就这样?画出来,然后呢?”“然后我们把你的图做成真正的动物,供给上仙们做仙宠,以作消遣。”“若是画出来的两位不满意呢?”“那我们也不会吃了你。”“若是……”“若是满意,”其中一人主动接口道,“那我们就会抢了你的功劳,拿了你的图,说是我们自己画的,向上仙邀功。”“……我明白了。”“好了,”两人拍了拍她的肩,“你专心画吧,有问题也不要来问,自己想办法解决。一百年后见。”“……”两人真的是撒手掌柜,随口交待两句,就把薛宴惊一个人扔在了这座宅院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百年,她算是理解了仙侍口中的清闲,这里对她而言的确远胜文书阁,大概也比其他飞升者领到的活计好上几百倍、几千倍。她没有急着画图,先把这间三进的院落逛了一圈。这里并不大,比文书阁规模小很多,但好歹她不需要继续被困在逼仄的屋子中,可以随时去院子里享受阳光和空气。被压抑得久了,便连阳光都变成了一种奢侈。这里的阳光与凡间很相似,却也有些不大一样,从来不会过于毒辣,永远温暖恒定。大概与凡界散发光芒的并非同一个太阳。天气也是如此,没有雨天雪天,不分冬日夏季,永远不冷不热,不干不湿,舒适宜人,一切都恰到好处。天空湛蓝,空气清新,小院里偶有鸟鸣,花朵常开不败,草地绿意正好,没有丑陋的虫子,任何种类都没有。薛宴惊对着太阳张开手掌,阳光透过五指的缝隙洒在她脸上。要在这里度过一百年,并不是难事,甚至可以让人很快乐、很悠闲,前提是如果不去考虑其他正在受苦的飞升者的话。
作者有话说:算是一个小预警吧,仙界篇会先抑后扬,宴惊不会一上来就大杀四方,会有一个过程,把仙界的设定铺展开。129◎仙界浮沉◎敕造司中无人监管, 薛宴惊每天都会练剑,纵然剑法不能弥补被克制的功法,至少也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无趣的时候, 她会回想着在试剑会上遇到过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招式,一一推敲、复刻,还真的让她蒙出来几招, 只是可惜这里没有人与她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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