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淮大附属医院浓烈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一踏入门诊大厅便霸道地钻进鼻腔。
&esp;&esp;你拎着一个新鲜的果篮,熟稔地穿过人声鼎沸、充斥着焦虑和病痛的嘈杂走廊。
&esp;&esp;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或步履匆忙的护士与你擦肩而过,看到你,会露出温和而了然的笑意:“小陆,又来看奶奶啦?”
&esp;&esp;你也回以微笑,轻声应答:
&esp;&esp;“嗯,张医生好。”
&esp;&esp;“李护士好。”
&esp;&esp;这短暂的寒暄,在冰冷的医院背景里漾开一丝带着人间烟火的微弱暖意。
&esp;&esp;最终,你停在一间叁人病房门口。
&esp;&esp;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小窗,能模糊地看到最里面靠窗那张病床上隆起的轮廓。
&esp;&esp;你推门进去。
&esp;&esp;病房里,另外两张床的病人和家属正压低了声音交谈,角落里一台老旧的电视机播放着聒噪的本地新闻。
&esp;&esp;奶奶安静地躺在靠窗的床上。
&esp;&esp;比起上次见面,她似乎又单薄了些,脸颊微微凹陷下去,像被岁月和病痛抽干了水分。
&esp;&esp;花白的头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地枕在洁白的枕头上,衬得脸色愈发灰败。
&esp;&esp;她闭着眼睛,胸口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睡得很沉。
&esp;&esp;你将果篮轻轻放在床头柜上,那里已经摆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小保温桶和一束开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康乃馨,花瓣的颜色不再鲜亮。
&esp;&esp;你在床边的塑料凳上坐下,动作极轻,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esp;&esp;你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奶奶放在被子外的手上。
&esp;&esp;那手背的皮肤松弛而薄脆,触感微凉而干燥,像一张揉皱的失去了韧性的薄纸。
&esp;&esp;你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她难得的安眠。
&esp;&esp;然而,奶奶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
&esp;&esp;那双曾经明亮、盛满慈爱的眼睛,如今显得有些浑浊,蒙着一层灰翳,带着刚从深眠中挣扎出来的迷茫。
&esp;&esp;当视线终于艰难地聚焦,看清是你时,那浑浊的眼底骤然亮起微弱却清晰的光。
&esp;&esp;“丫头……”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久睡后的干涩沙哑,嘴角努力地向上牵起一个微弱的弧度,“又……又跑来了?别……别老是来看我……我这把老骨头……躺躺就好……”她喘了口气,胸腔里发出细微的嗡鸣,才断断续续地继续说下去,“你……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该……该多出去玩玩……跟同学……看看电影……别总……总耗在我这儿……耽误你……”
&esp;&esp;你握紧她的手,感受着那熟悉的粗糙触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撒娇:“奶奶,我就想跟您待在一块儿。跟您聊天,比看什么电影都有意思。”
&esp;&esp;你凑近了些,声音放得更轻柔,“您还记得吗?以前在院里,后墙根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夏天知了叫得那个凶啊,能把屋顶掀翻,吵得人午觉都睡不成。王院长气得直跺脚,抄起长竹竿满院子追着捅,结果……”
&esp;&esp;你绘声绘色地讲起福利院那些鸡飞狗跳的童年趣事,讲王院长追知了结果一脚踩空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儿,半天爬不起来;讲隔壁馋嘴的小胖偷摘还没熟的青杏,酸得龇牙咧嘴,眼泪汪汪;讲冬天大家挤在小小的院子里烤红薯,炭灰把小手小脸都抹得黑乎乎,像一群小花猫……
&esp;&esp;奶奶静静地听着,浑浊的眼睛一点点弯了起来,笑意一圈圈地荡漾开,驱散了病容带来的沉重阴霾。
&esp;&esp;她偶尔也挣扎着插上一两句,声音微弱却带着真切的暖意:
&esp;&esp;“是……小胖那孩子……从小就……贪嘴……”
&esp;&esp;“那红薯……烤得……香啊……香得……流油……”
&esp;&esp;时间在这细碎而温情的低语中悄然流淌。
&esp;&esp;窗外的阳光慢慢西斜,颜色从炽烈的金黄沉淀为带着倦意的橘红。
&esp;&esp;奶奶脸上的笑容像被风吹散的薄雾,渐渐淡去,被一层浓重的疲惫覆盖,呼吸也变得浅促而费力。
&esp;&esp;她轻轻拍了拍你的手背,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力道,“丫头……累啦……你回吧……路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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